坛子的异世界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军旗

【喻黄】不日而至

●祝食用愉快

 

    九月入秋,消息是由挂在八月尾梢的一场下了六天的雨带来的。这个城市从不缺湿气,人们之前还活在被蒸发成气的汗液充溢的蒸笼中,却在一夜之间从凉席上冻醒。夏日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尾音或者余韵,就被蛮横地斩断,寒流劈头盖脸而来,极其强硬地挤入这个城市。

    喻文州撑伞站在路边,衬衣左边袖子有点湿。他的目光在挨挨挤挤的店铺间梭巡,最终停在一个狭窄的巷口前。这个巷口右侧鼓出了一块草绿色的招牌,突兀地贴在一众灰白的墙面上——应该是新开的,他之前没有见过。

    喻文州踌躇了一下,还是钻进巷子,凭着印象往深处走去。

    巷道把这片稠密的住宅区切割成大小不等的许多块,矮墙上深灰浅灰涂布不均,深绿的青苔植在墙角,填补破损处的水泥也堆的很敷衍。地上凝固的有货车漏下的沥青,电线扎成几捆,漫不经心地从这堵墙爬向那堵墙,有时候又混乱地分成许多支,偶尔还有一两根断线垂下来。几乎这里的每一栋楼都在等待着他的租客,与那个小小的格子间相比,灰扑扑的破败外壳反而无关紧要。

    现在还不是饭点,不然还能闻到呛人的烟味和酱油味。

在拐了两次道后,他找到了一家外观相对整洁些的楼房。收起伞拉开滑动的门走了进去。

    “小喻?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啊。”房东还记得喻文州,短暂地怔了下后便热情地招呼着。

    “是的,手头事有点多。”喻文州回得很客气,而后却主动递上了话“阿姨,少天还住在这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又与房东太太简短的聊了几句,折身向楼上走去。

    楼道与离开前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红栏灰梯,一样的阴冷昏暗。栏杆边边角角带着不甚明显的剥落与锈迹,租客们雨衣雨鞋带来的湿气水渍还留在外面,气流湿漉漉的,却是足够干净。

    朱红的铁皮栏杆在四楼断掉,在往上接的是铝制栏,贴着楼梯边灵巧地延伸上去。喻文州在五楼站定,从路边一路摸过来,现在终于抵达目的地。

    正巧那门还是在虚掩着,他没有再迟疑,缓慢而坚定地拉开门,试图去寻找某个身影。

   “少天。”

    其实根本不用找,主厅窗户旁有一张床,床头正对着门口,黄少天就坐在上面。床前支了张桌子用来工作,身后纸张堆得乱七八糟,被褥缩在墙角。他正在用电脑,手上维持着思考时的小习惯,右手手指在桌上无规律地敲击。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后,那手指就僵在了原处,不停开合的两片嘴唇也张着没有再动。

    他就这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来干嘛?”

    喻文州仍站在门口,伞上的雨水不断滴落在水泥地上,他问:“少天不请我进来吗?”

    “脚都踩门槛上了还问我让不让你进?你还真会问。架子上有拖鞋自己拿,伞放外面。”

    喻文州从善如流地照做了,弯腰换鞋时,黄少天偏头绕过电脑去瞄他,等喻文州欲起身时又飞快地扭回去,对着满屏幕精细的线条,却没了任何调整修改的想法。

    “我是回学校办手续,路过这里,就想来看看,有喝的吗?”

    黄少天俯身从床底捞出一瓶苏打水扔过去“最好用水冲一下,好像有灰。”

    什么叫路过想来看看?来前男友住的地方随便看看?喻文州说得倒是轻巧,那语气就像是来买份孜然烤肉而不是故地重游。而且这种生硬的理由也亏他说得出来?还堂而皇之一本正经地过来要喝的?有这样的人吗?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

    黄少天心潮起伏,脑中弹幕嗖嗖嗖地一条条刷过去,却愣是全数憋着,嘴抿得很紧,表情冰冷又严肃像是打了层霜。手头的活肯定是做不下去了,索性先把模型保存下来,他发觉到自己操作时指尖还在不住颤抖着。

    他没去看喻文州,却猜得出对方同样不太好。突然就过来了,哪怕之前没有计划什么,踏进这个屋子后也是必然要面对一些问题的。他明白,喻文州也明白,就看谁先捅破那张薄纸。

    黄少天拗着不开口,喻文州看着他,却先搭起了话:“是在弄那个论文吗?”

屋子本来就小,喻文州靠在卫生间门框上,刚好瞥得见电脑屏幕,图形和数据都与黄少天参与的课题分支有关。

    “论文没开始,还在研究,这个数据差了一点,等弄出来了才能写。”

“哦,少天的话,论文写起来也快。”喻文州拧开苏打水的瓶盖,表面的水让瓶子摸上去光凉冰凉。室外连带屋内的空气都是寒浸浸的,黄少天是唯一的热源。

    他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喻文州依然气定神闲,他似乎并不在意某个话题能否继续或者认真的讨论出什么,只是一味的开话头,三两句聊完后,又抛出下一个话题。

    如此反复下去,黄少天忍无可忍。喻文州的局促与慌乱别人看不出,他黄少天还能不知道?在此之前,打死叶修他都不相信有一天他会跟喻文州在这个出租屋里无休止地尬聊。

    现实的残酷之处在于,此时此刻,喻文州背靠在卫生间门上,捏着苏打水的塑料瓶,穿着半湿的衬衫,正认认真真地和他尬聊。暌违已久的注视让他有点慌,喻文州也有点慌,像封闭空间里两个乱动的小球,不肯相撞也不肯离开。

    终于,黄少天挑起眉毛:“我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非要在这唧唧歪歪半天,真要这么玩的话我不奉陪。”

喻文州闻言一愣,却只是垂下眼笑了笑:“少天多虑了,我真的是想来看看。”

    “我喜欢这里。”

 

 

    刚搬进来的时候,这个出租屋还不是这幅样子,暗黄或不时闪烁的光尘浮布其中,像个就着黄昏打瞌睡的老人。空间很小,家用也简陋了些,但胜在采光很好。两人本来就熟,也不太计较环境,商量了一下就一同合租了。喻文州睡内间的床,黄少天睡外间的床,其他厕所厨房衣柜之类都是共用。

    开始真的是图方便,可同进同出间,屋里每个角落都塞了一点揣揣的暧昧,又都不肯说破。初见时就在心里埋下的种子,现在纵横的枝条撑满了胸膛,撑得肋骨生疼。他们之间就是汽水瓶中扶摇而上的碳酸泡泡,颤巍巍地随时都会爆破。

    爆破的那天也是措手不及,两人一起从学校回去,顺路还买了一袋子草莓,弯弯绕绕的路上黄少天嘴皮子是闲不下来的,等到家时,话题也从帮学长搞的毕设扯到了实习上去。

“其实,我已经收到offer了。”喻文州站在折叠饭桌旁,一边把草莓浸在凉水里一边说着。

“真的?怎么这么快,哪一家啊?”原本仰躺在床上的黄少天听到这话坐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喻文州既然没和他提过,那就一定是近两天的事了。

喻文州说了一个名字,黄少天听到又愣了一下“那个在c区,我记得离这儿很远啊。”

喻文州微微侧了下头,额发挡着脸看不清表情:“对,所以我可能要住那边的宿舍。”

仿佛如坠冰窖,黄少天四肢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喻文州要走?他为他们之间设想过无数可能,但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不在这个屋子里。

喻文州要走喻文州要走喻文州要走……黄少天大脑一片混乱,只有那五个字一直在眼前晃,连喻文州走到自己身边了都不知道。

    冰凉的手猛地一下伸进他的颈窝“骗你的,我没有投c区的简历。”

    “卧槽喻文州反了你了!”回过神来的黄少天跳起来,伸手去抓人,被喻文州挡下。然而,他却瞅准了时机,腿一扫一绊,全身的重量压上来,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摔在床铺上,黄少天骑喻文州身上,钳住他的手腕钉在床上,去挠他痒。

    “我认输!”喻文州笑得喘不过气,他仰起头,防盗网细细的黑影就在脸上滚过。从窗外泼下的阳光炽烈而黏稠,仿佛抓上去就能糊一手那种。

黄少天发觉了姿势的暧昧,有些窘迫地停了手。喻文州却没有起来的意思,他笑得很轻松,黑色的眸子弯得狭长。也许是光照的缘故,黄少天恍然觉得,喻文州平时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现在无比通透,无比明亮。

自己脸可能很红,不过已经无暇顾及了。一惊一乍再闹上这么一阵后,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去做那件事,没有理由,也不想后果。他就着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弓起背,亲了下去。

   金灿灿的蜜浆似的阳光就这样披在两个人身上。

   再回过神时,喻文州的手正揽在他腰上,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吻谁。

   那时,灼热岩浆喷薄而出,流泉飞坠而下,万千烟花在某个平行时空炸开,爆破声中石块被击碎,疯狂摇晃过的可乐被拧开瓶盖,白沫翻涌到瓶口,尘埃被冲刷干净,心底一片清明,但没顶的快乐汹涌而至,抹去了时间的意义。

   正儿八经的合租生活终于成为了他人口中带着调侃意味的同居。

   或许是太过黏腻,此后的日子热汤鲜明却不甚清晰。大四基本没什么课程,屋里经常带着太阳暖融融的辉光,类似于熟苹果发酵过头的甜香,和内室难以言喻的气味。有家,有光,有喜欢的人。

   “那是正午时分的一条南方大道,一边是连续的浓荫,一边是和煦的阳光,一直延伸到希望的尽头,有粉红色的山峦若隐若现。”

 

 

   “我喜欢这里。”

   一句话又把黄少天咄咄逼人的势头堵了回去。两人都不是陷在回忆里出不来的人,但出租房就这么大,人就在这里,那些晦涩的,芬芳馥郁的心绪碎片,都可直达灵魂深处。

   喜欢这里的是谁?搬出去的又是谁?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直球已经打了,再缩回去装孙子这事他可不干。

   “那你走个什么?有种继续回来把话说清楚啊?”

   “少天,那个问题再讨论下去没有意义。”

   “喻文州,模棱两可地说话让你很有优越感是吗?”

“如果你觉得这样说模棱两可的话,架吵过了,申请我也退回了,退回的时候在报表上我看到了你的名字,日期已经过了,孰是孰非根本没有定论,本来就是一件你想这样但我想那样的问题,而后来我们做的事也说明了我们应该怎么解决,还在纠结这个是因为我们都在生气并且导致了我们之间关系恶化,不是这样吗?”

“那你突然就搬出去?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没你这样的吧?”

“招呼不打一声就走是太突兀了,我是想先离开冷静一下,当时情况太糟糕了,我想不到别的方式。”

黄少天再次沉默了,“你还回不回来”这句不合时宜的话他还是没有问出来。

   秀分快这种揶揄的话还真他妈应验了,仲夏的时候他们爆发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大吵,谁也不服谁,之后以喻文州闷声不响地离开告终。收拾衣服的时候喻文州平静的出奇,他的衬衣被汗水浸透,贴伏在后背上。就这样带着湿淋淋的汗水和结在眉间的霜块,带着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情绪挪了出去。

   再般配再契合的人都有分歧,他们之间的断裂和分别就像数天前乍然而至的寒潮,说不清在哪一刻,冷雨就驱散了烈日。断舍离的灼烧、冰冷、疼痛、别扭、生硬,还有持续到现在的尴尬,像断开的树枝,以前一脉相连,现在接都不知道怎么接。

   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的必要了,是该走了吗?黄少天想着,喻文州却突然向他走过来。黄少天一惊,汗毛倒竖起来,喻文州却未走近他,只是在床沿边停下,一把拉开了纱窗。

   窗外带着浓烈的花叶上的灰尘的气息,混着一股霉潮味,防盗网上歪倒着一个褐色的陶土花盆。隔着一米五以外的高及窗弦的墙上黑青的苔痕像是蜡笔画。墙头趴伏着一两层爬山虎。紧贴墙的矮房的屋顶上有一片奇怪的类似z字的水渍,映着太阳能热水器的钢制管黑与白的条纹。远处某个不规则频率则越来越嘈杂响亮——那是雨声。

   喻文州关上纱窗,转身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还要留一会儿了。”

   那你来的时候拿着伞是因为好看吗?

   黄少天很想拿这句话怼回去,话到嘴边却转了音,变成了“嗯啊雨现在下的挺大,要是现在走回去肯定要淋湿,你家里要是觉得是我把你赶出来怎么办?下雨天吵架加湿身,快赶上年度狗血大剧的标配了。做人不能太没良心是吧,你就再等等。随意就好,不用客气。”

   话说出来自己都有点懵,不过他总觉得喻文州还有未传达尽的意思,他心里渐渐地有个模糊的不确定的想法,正等待着被验证。

   喻文州笑了:“那就麻烦少天了。”

   气息是种玄乎的东西,屋子里的气息不断的吐纳置换又与当下的人带来的新气息相融。黄少天敏锐地察觉到了气体分子化学成分的改变,属于喻文州的气息在为数不多的房间里盘绕。除了卧室一直关着,其他地方无一幸免,量不多但存在感极强,蛇一样四处游窜,一边让人有难受一边试图拨撩起什么。

   从喻文州进屋开始,就有什么再悄悄变化着。粒子碰撞、消解、重组,由量变到质变,一点一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确。

   拨云散雾,冰块消融。某个答案呼之欲出,还差一点,就可以够到那把寤寐已久的钥匙。

   而喻文州本人正在厨房里专心计划着泡两杯果茶。

   夏初的时候他们一起买回来了一只铝制壶,水烧开了通常不去倒,就那样等它凉下来。现在这个热水壶搁在厨房案台上,肚里还盛着上次烧开的水,已经冷了。喻文州摸摸壶身,微不可闻地叹息出声。

   他摁开插板上的电源开关,给冷开水回火,姿势自然的要命。他从不刻意站直,刚刚为了方便操作还有点微弓,衬衫下的脊背却总是显得精神挺拔。

   好像以前他就应该站在这,以后也会一直站在这里,给每一壶冷掉的水续上电重烧。

   壶内发出粗糙的声音,像粗砂在浪潮的冲击下刮过石块岩砾,声音很快铺卷了整个厨房,穿出主厅时,反而有种不真切的、鲜明活泼的跃动感。它继续呼呼作响,在沉重闷厚的金属容器中模仿狂风。

   驱动声渐小,水泡冒出的声音又清晰起来,喻文州一直盯着壶盖看,那架势就跟眼带透视,看的见里面呼噜噜跳跃的泡泡一样——鬼知道他在发什么呆。

   翻腾的时间很短,停止的一刻短暂恍惚了听觉,硬生生带出电影落幕的效果,两人都有点发怔。其中一位更是看着壶嘴喷出的蒸汽愣了好一会儿。

   重新加热一壶水其实只要一小会儿,但如果大脑愿意的话,可以把这节短短的时间线拉到无限长,思绪以光速飞驰,绵延没有尽头。

   在线的某个点上,黄少天找到了他想要的。

   他坐不住了,跳下床去找拖鞋。也许喻文州更早想明白了答案,但在行动上,他一定要比喻文州快一拍。

   明明只是几个刻钟,却把寒风逼仄的灼热滚烫;明明只是几个星期,却兜兜转转了不知多少来回。

   不知道喻文州是不是和他一样,如果不是,他就太亏了,非要以后加倍索回才好。黄少天想着,身影敏捷地一闪,堵在厨房门口。

   “少天?”喻文州捏着一包果干,惊诧地看着忽然窜到门口的人。

   黄少天却看起来比之前轻松多了,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他穿着很休闲的纯棉衬衣,双手插在兜里,看起来像是没完全长开的高中生。“最后一次机会了,文州。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他认真地盯着喻文州的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

   喻文州是个对自身了解很清楚的人,哪怕是因为情绪驱动,他也绝对明白自己再干什么。很多话都不说这点真的很让人讨厌,因为他知道黄少天一定捕捉的到那些信息,只是需要多徘徊几次,多费些时间而已。

   而这个时间差,正是他所需要的。他们确实应该冷静一下,而这些时间,他要用来去准备。

   准备更好的、更成熟的相伴方式,准备走向更久远的未来。

   有点像那壶冷开水,回个温从来都不是麻烦事,他们交流的方式也不止语言一种。

   不再是暧昧期的相互揣摩,需要借着窗外的阳光才敢定个位。阴雨绵绵的日子里,黄少天就这样看着他,眼瞳中铺展出一片灿金的光芒。

   亮光自生,那是由灵魂通至灵魂的回应。

   自信并且确信,你会回来。

   喻文州放下果干袋子,伸出手慢慢抱紧了黄少天,像是怀抱一件弥足珍贵的礼物。

   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想搬回来,你同意吗?”

   黄少天扭头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之前想错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断舍离。他闭着眼捂着耳朵,风声呼呼作响。可再度睁眼时,却发现一切完好如初,喻文州仍在身边。

   早就该相信,重归不日而至,最好不过当下。

 

 

   “晚上吃什么?”黄少天趴在床上问道,脑袋半歪在鱼形靠枕上,内室的床换了张更松软的床垫,两个人一起睡,在上面滚一圈就像陷在棉花堆里一样。外间的床则彻底成了他们的工作台。

   “出去吃怎么样?”喻文州建议道,“外面不是新开了家渔粉店吗?”他正贴着墙挪一个箱子,说话间微微直起身向外望去。窗外是朗朗晴日,天空蓝到发暗,像是最幽深剔透的海面,薄云聚集融汇,金白的光攀着云层翻卷跳跃。

   “可以,”黄少天又滚了一圈“还有门口那家店的双皮奶,真的特别好,你今天一定要尝尝!”

 

 

END

 

 

 

感谢耐心看到这里的大家
 呃……想写那种处于学生生涯末期的喻黄,开始在生活中慢慢摸索但有时候也带点孩子气。有矛盾有碰撞甚至有裂痕,但两颗心是贴在一起的,相互信任,相互解读,最终会走向更远更密不可分的未来。一切都将不日而至 

   还有就是引号中的句子取自《洛丽塔》,除了引用,文中还有几处拙劣模仿,大家笑看就好。

再次谢谢耐心看我瞎逼逼的大家。

 

评论(2)

热度(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