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子的异世界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军旗

【喻黄】Life is now

给天天的生贺,永远祝福他,蓝雨的利刃世界的光,生  日  快  乐 !

有私设,喻黄双教师

标题取自《SKAM》:
无论你相信真主阿拉,或者是上帝,又或者是进化论或平行宇宙,
只有一件事我们是确定的
生活就在  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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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像是从晚上七点开始下的,淅淅沥沥到十点半也没有要停的意思,扑棱到窗上挂出的雨花融在夜色里,几乎看不出痕迹。

又一个老师理好了桌面,和喻文州简单的打了招呼后离开了,整个办公室静了下来,隐约可以听到室外的雨声跳进来。喻文州向另一个方向望去,本来坐在公用电脑前的人已经趴了下去。他正准备出声去喊,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却在此时响起。

略显拘束的学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沓答题卡:“喻老师,那个……机读卡要放哪啊?”

“放在那吧。”喻文州指指桌子,桌上摆着数摞高高低低的机读卡。学生放好了机读卡,又把手写的答题卡交给喻文州,扶了扶眼镜“老师再见,我回去了啊。”

喻文州简单嗯了声,开始收拾自己的桌面“晚上早点休息,带伞了吗?”

“带了带了,谢谢老师关心。”学生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喻文州理好了桌子,顺带翻出一把旧雨伞,电脑前趴着的家伙仍是没动,应该是睡得很沉了。喻文州想了想,干脆走了过去。

黄少天的头发蹭在外套袖子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熟睡。胳膊下压了几张草稿纸,看得见的地方都被画得乱七八糟。

迟疑了一下,喻文州伸出手拨开额发去摸他的额头“少天?该回家了。”

黄少天睫毛动了动,拖出一截含含糊糊的声调,还是没醒。

“少天,别睡了。”喻文州试着扶他坐起来,结果黄少天手臂和头失去支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东西,拽住喻文州风衣边就往回拉。

喻文州没防到这个,一下顺着他的力道往前倾,极其别扭地屈膝半抵着椅子。黄少天则找到了新的支撑处,顺理成章地靠在喻文州怀里,没有一点打算起来的意思。

喻文州不得不用手撑着椅背保持平衡,他无奈地叹着气:“走廊边上有三个摄像头,要是你没问题的话,我就把你抱出去了。”

黄少天终于睁开了眼睛,挣扎着从喻文州怀里坐起,还不住地打哈欠。喻文州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俯身在眉梢上吻了一下。

“想抱就直接抱,没有必要装睡。”

“切!”黄少天扭过头。

“试题出完了吗?”喻文州看着他晃亮待机了半天的电脑屏幕,抱臂在旁问道。

黄少天眯着眼适应着屏幕的光,单手抓挠着头发,快速滚动文档中的试题,即使刚睡醒也依然喋喋不休。

“唔……已经出完了,出题这种重要的事我绝对每次都提前完成的好不好你看你看简直无可挑剔完美到爆炸这就是天才的高规格高品质高效率…….啊不对不对我还有一点没弄好就是选考题的那个有机推断我想换一道以前无意中看到过一个特别好的结果现在也不知道在哪我已经把我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然后我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那个你说……”

“先回家再说吧,”为了防止太晚回家,喻文州坚决地截住话头“雨下的挺大的,你那有伞吗?”

黄少天飞快地收好U盘关了电脑“等等我找一下,也许这儿还有一把……靠啊,放家里了!”

“那就一把伞将就下吧。”喻文州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嘈杂喧腾的雨声漏泄进屋,毫不费力地可以嗅到充溢在空气中过分饱和的水气。

他走出去,黄少天跟在后面抬手关上灯,黑夜的颜色挟裹着寒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教学楼是回字形的,化学组办公室设在一楼,上方五层楼三十间教室炽白的光环绕着层层投射下来,照出了部分笔刷线一样的雨丝和中央空地上一半的草皮,以及正穿过走廊的两个年轻教师。剩下的空间与稀稀落落走动的人影则全部埋入黑暗和雨声中。

站在走廊尽头,喻文州正欲撑开伞,黄少天却拉了拉他的袖子,接着指指右边示意他看。

通向学生宿舍的路上,一男生和一女生正同撑一把伞,说说笑笑着逶迤前行。

“诶诶诶,你说要不要去吓吓他们,我一直都想干一次这事”黄少天有些兴奋地拉着自己的袖子。

喻文州侧头看了一会两个学生在夜色雨帘中的模糊轮廓,回答道:“算了吧,这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并且,”他顿了顿“我本身不排斥早恋。”

“亲爱的这就很没意思了,前几天我听叶修说下一届老冯有意让你去当年级主任,那时候你不管他们吗?老冯知道了不得气死。你说这孩子们才多大啊都知道什么天天男朋友女朋友的?”

“那也是一年半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再说吧。”喻文州笑笑。

“十六七岁,也不小了啊。如果我这么大的时候遇到了你,我也会早恋的。”喻文州打开伞站进雨里,分隔出一片小小的圆形区域

“过来吧。”

两人同撑一把伞,要说着也是有点浪漫。走起路来却艰难的想抓狂,他们就着夹道排开的路灯向校门口的方向挪动,积了一层雨的水泥地面此时显现了它的坑洼不平,黄少天穿的是薄底带网的鞋子,没一会脚底就感到了凉意,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踩进一个水坑。很好,伴着一阵从脚底升至头顶的爽快感,不出意外的鞋袜全湿透。

喻文州伸手带住他:“我记得上次下雨的时候,你说你再也不要穿这双鞋了。”

“我那知道今天有雨还下到现在啊,你看今天上午天多晴太有蒙骗性了。天气预报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黄少天揉着肩膀上打湿的衣料忿忿地说

喻文州笑了:“是的,我们都不知道。”

空气中是带着霉潮气息的闷重,微不可闻的风把黑沉沉的夜空带着雨丝压下来。敲在伞面上的啪嗒声没停过,一定程度上干扰了人的声波,但这并不能阻止黄少天滔滔不绝地发声。他的声音从伞下钻出后,很快淹没在层层叠叠由近及远的雨幕中,到最后也只有喻文州一声不漏地听到了。

走出校门后黄少天总算觉得轻松了点,马路上没什么积水,走起来相对容易些。穿过马路后是摆小吃摊的地方,再过去就是停车场。这种天气下当然没有摆摊的,当空气中总是飘散着一股氤氲不散的油料香,混在雨丝里钻入鼻腔,莫名的有种勾人回忆的诱惑力。

“妈的……有点想吃啊。”黄少天嘟囔着。

“不再下雨的话,明天来买吧。要是饿的话,回家再弄点吃的?”

“不不不,我其实不饿,就是……想起了我们还在师范的时候,我半夜拉着你翻墙出去撸串,结果吃到一半突然下暴雨。”黄少天回忆道。

喻文州低头在笑:“然后我们一直等到天快亮了才偷偷溜回去,我刚才也在想这个。”

“青春啊……”黄少天夸张地仰头长叹。

“其实也没过多久吧,”喻文州用没打伞的手摸摸他的头发“之前你刚来学校时,学工处的徐叔还问你哪个年级的,为什么不穿校服呢。”

黄少天也笑了,而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再翻一次墙。”

“有机会了再吧,我们到了”喻文州拉开车门,把黄少天塞进副驾驶座。自己拉开另一边车门坐进去。

伞实在太小,两人各湿了一半的肩膀,干脆脱下了外套,和雨伞一起扔到后座上。

嘈嘈切切的雨声被隔绝在外,发动机的轰鸣声覆盖上来,刮挠着车窗和耳膜。

黄少天说得有点累了,难得沉默下来,看着雨刷器一下下的拨散着雨水。

车内没开灯,只有表盘带着幽幽的橙光。黄少天转头顺着光去看喻文州。荧光给他描出侧脸的轮廓,还有湿了一片的衬衣,贴住车窗盘曲着潺潺而下的雨水充当了完美的背景板,眼见所及像是电影里的场景。

他突然觉得他和喻文州之间是某种奇特的契结关系。刚刚室外两人虽贴得近,但嘈杂的雨声风声和湿冷的水汽把感觉全部淹没,混在一起消散在天大地大的世界里。此刻两人都在车内,狭小封闭的空间杜绝了气息向别处流窜的可能,即使他们相隔了一段距离也感觉得到某种频率的共振。这种情况下,黄少天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喻文州在身边。

感觉得到他的气息,知道人在身边,就很安心。

大概就是这种感受,他觉得两人在某种意义上是联系着的。

喻文州现在也这样想吗?

黄少天猛地睁开眼,喻文州仍四平八稳地开车,但是他在笑。勾起嘴角的微笑,热恋期他移不开眼的那种笑。

笑个鬼啊!黄少天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看没看见,就扳着膝盖整个人转到车窗那边。

他们的住处位于市中心,是两人父母一起帮付的首付。后期的房贷还需要两人慢慢还上。当时闹得风雨飘摇哭天抢地的出柜事件倒让四位父母拉近了关系。起码现在,一切安好。

回到家后,受了半天冷风冷雨的黄少天终于洗到了热水澡。水冲到一半时,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义务去找那道下落不明的化学题。

所以在喻文州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是黄少天盘腿窝在床上捣鼓笔记本,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脑后,睡衣领子湿了一片——显然是没有吹。

喻文州走过去,拿起吹风机对着脑门就吹。这个突然袭击吓得黄少天差点抱着电脑跌下床

“我去文州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别动。”喻文州并不搭他话,只是专注对付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

等到他把黄少天的头发打理地蓬松柔软时,黄少天仍在跟笔记本上的题库瞪眼。

喻文州看着笔记本边缘上他眼睛的倒影“还是找不到?”

黄少天有点丧气地点点头。

“到我盘里找找吧,”喻文州从包里摸出U盘递给他“也不一定有,还是找不到的话就睡觉。”

黄少天接过来,指尖在表面摩挲着,U盘上重新漆过一层釉,摸起来很舒服。藏在釉下的划痕和涂鸦,则又是一段畴昔的回忆了。

瓷白的U盘上用蓝色油性笔草草画了一条鱼,底部还有不甚明显地两个刻字:少天。

蓝色的鱼连上电脑,里面是清一色注明题型的文件夹。

黄少天吐吐舌头,点开有机推断的文件:“这么有价值有意义的U盘你用来收题,很浪费啊同志!”

喻文州给自己吹着头发,听黄少天说话有点费劲:“那应该收藏什么?你的情书还是你的照片?”

“你自己情书和自己照片也行。”

“如果能找到你要的题目,那就不叫浪费了对吗?”

“这么自信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可是把网上题库都翻遍了还找不……我去我去我去!文州你他妈怎么做到的?”黄少天停在某道题前,惊诧地看着正在揉自己头发的喻文州,后者依然只是像往常一样笑笑。

黄少天手脚麻利,很快就拷贝好了题目关上电脑,然后抱着被子躺下,圆眼仍盯着喻文州要他给个答案。

“从你送我这个U盘开始,我就一直用它收题,用了五年,就是这样。”喻文州站在卧室门口去摸灯的开关,黄少天又念叨了一句什么翻过身去。

“12点了,睡吧。”喻文州关了灯,移到床沿躺下。不大的双人床上,两人分据两侧,隔着伸开手才能勾到对方睡衣的距离。

雨声循着黑暗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拍着杂乱无章的调子,激不起丝毫睡意。连翻了几个身后,黄少天一把拉亮了床头灯,暗淡柔和的橘黄色灯光打下,只能照亮他和喻文州各一半的脸。

喻文州撑起上身,带着投下的大片阴影微微向前探“怎么了?”

黄少天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喻文州张开双臂。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环住,接着尝到了一个轻缓的像雨珠的吻

“晚安,少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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